部若弗德 发表于 4 天前

【墨子时评】“小三奶奶”:沧桑半世纪的文革苦情恋

  “小三奶奶”:沧桑半世纪的文革苦情恋

  墨黑纸白/文


  昨日,一篇名为《43年了,寻找我的“小三奶奶”》的帖子在天涯火了起来,网友们或为帖中的人物沧桑而纠结,或为文革苦情恋而叹息,或为发帖者的奶奶甘愿沦为其爷爷的“小三”拍案而起……有人邀我为此写一篇评,我想而今去评价那段沧桑岁月的沧桑故事,倘若仅拘泥于现代的眼光,似乎难以看得通透。


  我看到这个帖子时,忽而想到了一个逝去的老人,老人毕业于清华,传教于北大,留学于德国,研究梵文,酷爱散文,他就是曾在文革时住过牛棚,逝去后被称为“国宝大师”的季羡林,也是新中国成立至今我唯一认同的现代大师级人物。也许我们会被他身上笼罩的光芒所叹服,但相信鲜有人知道季羡林拥有被家里包办婚姻,并在留德十年中,遇到一位红颜知己,即便他明知道自己那么爱她,十年间却始终没有逾越这条鸿沟,而这位德国姑娘为了季羡林终生未嫁,如此令人喟叹的爱情故事。


  之所以在这篇文字中重拾季老的往事,是因为多年前我为这段令人悸动也令人惋惜的爱情写下文字时,在感叹季羡林拥有那么多光芒背后却藏着如此沧桑的爱情故事时,未曾想到多年后,竟然又一次看到了这样的故事,他们虽然所生时代不同,但时代大环境是相同的,而他们在面对同样的爱情时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让人惊诧的是结局又是惊人的相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这样的婚姻下,有不幸福的婚姻,而今我们在挣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时依然有很多不幸的婚姻,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情这个姑娘来中国仅仅短短的百年,我们还对她太过陌生的缘故?


  17岁,笔者还在学校里享受着青春的青葱,而作为40后的乔永谦却已在父母的安排下,乡政府秘书私自登记,稀里糊涂的与自己的表妹结了婚,对于这样的婚姻,我们不能用幸福不幸福来衡量,倘若在那时的农村,也许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但乔永谦婚后入伍了,三年后又到了工厂,认识了“小三奶奶”王红。他,一手好二胡,她,一桑百灵鸟,共同的文艺爱好促进两个年轻人的相互倾慕,或许仅仅如此也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毕竟乔永谦始终铭记自己是个已婚之夫。文革恰在此时轰轰烈烈的拉开了序幕,不仅仅是文革、武革,同时上演的还有铺天盖地的文艺宣传,乔永谦和王红因为共同的爱好,也成了演出的演员,有了日久生情的环境。


  单位领导发现二人的关系日益渐进后,开始阻挠,无论是当时的环境,还是乔永谦作为结过婚的人,单位领导都不会允许他们之间擦出爱情的火花,甚至一度将乔永谦闲置回家半年之久,但爱情就像男同学与女同学,校长、老师越是把早恋当做洪水猛兽,越会引起学生们的好奇甚至在好奇中堕入早恋。二十出头的乔永谦并没有因为被闲置在家半年就忘却对王红的思恋,回到单位后,王红赤裸裸的表白也使得二人最终坠入不该存在的爱情。


  当然,我们不能忘了乔永谦的妻子,也是孤单终身的女人,于是有人痛骂王红是小三,或许我们在物是人非的现在,加上小三泛滥的时代背景下,习惯性不齿王红的表白,但我们却始终遗忘了一点,无论是乔永谦,还是他的妻子,抑或是王红,甚至整个那个时代的人,他们都是时代的牺牲品,是时代体制崩溃边缘中被无情吞噬的一代,他们面对时代的固执,面对无奈的婚姻,面对莫名的爱情,换做是我们又该如何抉择?我无意为“小三奶奶”开拓,也无意为乔永谦的不负责任而解释,更无意将这份因时代而孕育的没有墓碑的爱情立在乔永谦妻子的面前,只是我在深深的思索,思索当时的人们因为没有选择而痛苦,思索现在的人们因为选择太多而纠结;思索无论是当时的人们,还是现在的人们,在面临选择时选择自己心中的答案,所负担起一辈子的责任时是否会后悔?


  乔永谦,孤独的带着王红留给他的孩子生活一生;乔永谦的妻子,在娘家孤独的生活了一生;王红,被父母强行带回家后不知是否嫁人?或许也是孤独一生?曾经有人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他们那个时代对于小人物来说,没有最好,而最坏的却是一种生命无法承受的重,毕竟他们那个时代对于像季羡林这样的大人物都是一种生命无法承受的重,我相信季老至死依然会念起留德十年时的那位红颜知己,虽然他与自己的妻子厮守终身,但他在自己的日记里也写过,自己对包办的妻子其实没有多少爱,更多的应该是亲情。那个时代,也许不存在小三,但一定大量存在的精神出轨,这种出轨对于现代女人来说是不能容忍的,甚至认为比身体出轨更让人难受,但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所以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怕乔永谦和王红还是会选择走在一起。


  爱情这个姑娘来中国百年而已,还很年轻,但在80后以前,她至少还很纯洁,也更为纯粹而热烈,相信是在40后那代人心中,也许他们大多数一辈子连爱情都没谈过,但在他们心中爱情一直很纯洁。对于80以后,尤其是90以后,爱情已经被时代变得面目全非,在我们高呼再也不相信爱情的时刻,可曾想过,爱情不容太过拘束,爱情也不容太过放纵,又可曾想过,沉默的大多数所不关心的体制其实深深的牵扯着每个人的爱情?正是因为时代对人类意志的骄傲或随意拘束让人的思维,或肆意放纵人的思维而导致更多的人沦为特殊时代的陪葬品。


  在那个时代,因为爱,“小三奶奶”可以奋不顾身的去爱一个结过婚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因为钱,年轻女子们可以奋不顾身的去躺在像自己父辈、甚至祖辈的男人的床上。在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牵着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逛街时,你高呼原来这才是爱情时,你已经看不到他们在年轻时在体制中如何走到现在,但你一定能看清因为你无论再努力也难以赚到一车半房后,你所憧憬的人儿只能是一小撮人怀中的人,因为你回不到那个爱情虽然残缺,但至少没有被物质赤裸裸绑架的时代。


  文革苦情恋也许让人辛酸,改革苦情恋却是让人苦不堪言。从文革到改革,从改革到未来,如果我们的制度没有质的飞越,那么无论是文革的一代,还是改革的一代,甚至改革后的数代,我们都只是时代的牺牲品,即便不提车与房,哪怕是多出来的5000万光棍们也足以让改革后的数代人悲催不已,当然如果我们能够在信息被破除垄断之际,根据你已知的信息,懂得如何判断很重要,同时明白如何行动更为重要,觉醒的时光若白驹过隙,一晃已逾十余年。


  2014—4—10 落笔于墨轩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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